小時候很不喜歡歷史,總要記住哪一年發生什么事,很是頭痛。隨著年齡的增加,對歷史的掌故倒是越來越感興趣了。無他,以人為鑒、以史為鑒,可以明了現在和未來。
中華民族是一個崇尚祖宗的民族,我們所祭拜無論是哪一路神靈,其本質上都是祖宗,以及祖宗幻化成的理想形象。從上古神話,到中古傳說,甚至近代人物,無一例外。
如今科學昌明了,理論上很多歷史已經禁不起考究。當年史書的作者總是會受到各種影響,細節模糊不清的歷史很難弄得像是數學一般精確、清楚。但這并不影響人們追逐歷史的熱情,為什么?
因為,追尋歷史只是為了證明我們的存在。
從生物邏輯上講,一個人的細胞總在代謝,不僅是大部分的器官每天都不一樣,而且過一段時間可能細胞會全部更換一遍。如果細胞不同了,器官還是哪個器官嗎?如果器官不同了,人還是那個人嗎?到底什么才能證明這個人是這個人?這是一個復雜的倫理問題,而非生物問題。
一個人之所以是這個人,唯一的證明是歷史。往小里說,是這個人的記憶,往大里說,包括這個人的所有社會關系。所以,一個人從哪里來很重要,一個民族的根源更重要。從這個角度,也就比較容易理解為什么某些國家總是試圖把中華文化的一部分據為己有。
說到歷史,就不能不說旅游。
旅游是地方特色的商業化,也是消費的主要形式之一,而且是經濟內循環的關鍵產業之一。過去的旅游,大多是看風景,要的是到此一游的感覺,正所謂:上車睡覺,下車尿尿,到點拍照,一問啥也不知道。當中國人強起來之后,一切變得不一樣了。
過去一到黃金周,名山大川、風景古跡總會人滿為患。盡管現在仍然如此,但那主要是中國人口基數龐大、旅游消費多元的原因。但應該看到,相當大的一部分旅游已經在改變,尤其是年輕人的旅游。
很多變化,從孩子對“玩”的定義就能看得出來。筆者的孩子(也是大學生了)倘若說要出去玩,不用問也知道大概率會去商業綜合體。無論是看電影、玩桌游,還是諸如迪士尼之類。在她們的眼里,旅游是到有趣的地方去消費時間、獲得愉悅而已。
以名勝古跡為主的旅游產品便是如此,旅游的其實是文化。比如蘇州園林和虎丘公園,說到底并沒有多少自然風景可看,大多是精美的故事,以及故事背后的歷史文化痕跡。由此可見,文化與旅游的結合乃是天作之合。
尤瓦爾赫拉利在《人類簡史》中有一段描述:現代人類是智人的后代,但當初智人相對于尼安德特人并沒有生理上的優勢。智人之所以能戰勝尼安德特人而成就今天的人類,其根本原因是智人發生了產生語言能力的基因突變,從此智人可以通過語言來描述那些看不見的事物而形成了群體的共識。
共識擁有巨大的力量,小到是非美丑,大到國家民族,無一不是共識的結果。而共識的背后,則是一個又一個故事,那些講前人的歷史、講今人的哀樂、講未來的暢想。未來旅游的精髓,可能不再是名山大川,而是更好的故事。
東北有黑土地,有崇山峻嶺,有林海雪原,有特異物產,唯獨歷史故事有些不足,對旅游產業來說未免有些遺憾。山河、海洋都是很好的畫布,做什么樣的畫則是畫師的功夫。
好在這是一個網絡和數字的時代,數字創意比比皆是,傳播手段及時快捷,新的故事層出不窮,表現手法也越來越豐富。如果在旅游產品中增加更多的創意元素,用更好的故事描述那些美好的感受,也許未來能夠走出一條寬廣的大道。
歷史只能證明我們的來處,只有創意才能引領未來。